老同學你在嗎?80歲爺爺錯發簡訊「誤傳給陌生高中生」 意外變忘年之交「揭開動人往事」結局感動全網

彼此間的相處非常活潑大方,女同學幫男生補個扣子、縫個褲子、被套再正常不過。休息時間,一群男男女女笑鬧著去河邊一起洗衣服。

曹谷溪當時在班上並不起眼,個子小小的,成績也一般。

沒人能說得清那些情愫的來由,它們很快就被現實擊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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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谷溪沒參加大學考試,提前三個月回了家;高鳳岐和楊鳳梅定了婚,開始了家庭生活;家裡條件稍好的高樹棟、李淑芳等七八個同學繼續讀書了。

而高樹棟是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,後來當了老師及校長,李淑芳落榜了,接受家裡安排的的工作,他們的人生走向不同的分岔路。

在通訊不發達的年代,隔著距離,人很容易就走散了。直到退休,2004年元旦看望老師的一次契機,又重新聚起來。一個年級180人,找了十幾天才湊到四五十人,剩下的都失散了。那次過後,他們建了通訊錄,把每個人的電話和地址詳細記錄。

李淑芳並不在其中。她後來的故事,是在每個人零星的敘述中,一點點拼湊起來的。

曹谷溪最後一次見到她,是1990年代,他們大概四十多歲的時候。有一次,他路過楊鳳梅工作的地方,李淑芳正好也在裡面,她的麻花辮變成了短髮,帶著一個小小的男孩。她還是印象中那個樣子,溫溫柔柔,講話慢騰騰的。說起自己的生活沒有訴苦,因此猜測:「她應該過得很好吧!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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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後來,聽說她離婚回了老家,又嫁給一個大學的老師。

2014年楊鳳梅才從李淑芳妹妹那裡問到她的電話,重新聯繫上。他們在電話中閒話家常。再次失去聯絡就是2017年,聚會時候大家說起李淑芳有個兒子沒工作,曹谷溪想打電話問情況,對面就已經不是李淑芳了,變成了余萬。

大概是四十年前,楊鳳梅(左起)、高鳳岐、曹谷溪和李淑芳的合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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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去的溫柔

「個人的力量很微弱,命運是很難掌控的,肯定是被推到什麼地方了」。

曹谷溪說的是李淑芳。在他的記憶中,李淑芳和自己不一樣,她是「本分的」、「溫柔的」,不是在生活泥潭裡掙扎的那種,需要通過打通各種人的關係來為自己鋪路,改變人生的處境。他猜測她一定不擅長處理那些社會關係,他想幫幫她。

「不是說要聯絡什麼感情,我們都是有孫子的人了,我家裡都四輩人了,個人生活方面的情情愛愛沒得意思,就是同學之間的聊天」。

現在,他獨自住在一個大大的兩層複式房裡,最多的就是一疊一疊、貼著各種名字的材料,堆滿了並排的四五個櫃子。妻子走了之後,唯一的助理照顧他所有的工作、飲食和起居。

曹谷溪在家中下樓梯,這是他每天運動的方式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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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去年11月突然中風之後,他的行動變得更困難,記憶力也減退了許多。

他幾乎忘了電話那頭的年輕人了,在模糊的印象中,那只是一個可能會聯繫上李淑芳的人。

他的助理說,曹谷溪偶爾會回到小時候的狀態,出門看樓下跳廣場舞,不超過三分鐘就要走,還問:「他們怎麼不回去種田?」

然而始終不變的是,對天南海北的訪客來者不拒。

他嘆氣:「一個人一旦成了公眾人物,你就不屬於你自己,你屬於別人,需要你的時候用你。拒絕了就不道德了,我的名聲就壞了。」。

他回憶了一個極端的故事,某次進了重症病房,還有人到醫院找他看稿子,小兒子在病房門口氣翻了,他想算了,頭腦還是清醒的,看一下就結束了,最後還在稿子上簽名。

他的人生就是這樣一點點構築起來的。他家的一樓,有一間賀敬之題詞的「谷溪書館」,放著他編寫的著作,牆上掛著他和各種名人的合影,,一串串名字在眼前快速飄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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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谷溪的書館,牆上掛滿了和各種名人的合影 。


「他這一輩子就為了名。」有老同學這樣評價他。
成為名人的代價是,沒能顧得上家人。孩子們書讀得不算順利,其中有兩個都沒有穩定工作;妻子是經人介紹在高三那年結婚的,她小學都沒畢業,賣了一輩子羊肉,沒做過別的。

「以他的人脈,給家裡人安排工作很容易。可能當年沒顧到,這兩年意識到已經來不及了,他可能也有點後悔吧!」老班長童建華覺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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聚會上,同學圍在一起,話題難免會跳到各自的孩子身上。去了哪個單位工作、讀了哪間學校的博士、拿了多少薪水,在哪座大城市定居等等。

曹谷溪靜靜地聽了一會兒,突然認真地說:「我不是一個好父親,也不是一個好兒子。」

或許是在李淑芳身上代入了自己的境遇,他總覺得她的失聯有難言之隱:「她可能以前顧及不上,孩子沒工作,覺得對不起孩子。她是個不善言辭的人,失聯可能是想把自己保護起來。」

電話和通訊軟體都失去聯絡之後,他的同學們幾乎都不再尋找李淑芳。高樹棟私下托朋友到處打聽,依舊沒有下文,就放棄了。

楊鳳梅也沒有再找過她:「可能是不想跟我們這些老同學聯繫吧。」

四年了,連老同學們都不知道曹谷溪還在尋找李淑芳,他沒有說起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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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4年的同學會,李淑芳缺席了。


祝君好

在高樹棟的手機上,能看到了李淑芳的帳號。她的頭像是獨自坐在路邊台階的樣子,模糊得看不清臉上的表情,「活到老學到老!」——個性簽名這樣寫道,最後的更新貼文停在了2016年8月24日。

「有什麼好找的?沒什麼好找的了。」給她發消息始終沒有迴音,高樹棟對找到她沒有什麼執念。

人的突然離去再正常不過,一段時間不見的同學,一個電話打過去,人已經沒了。對於李淑芳,他可以接受所有的結局:「都是正常的」。

曹谷溪沒有做過最壞的設想,各種層面上的。他覺得,只要能找到李淑芳,就一定是好的結局。

而當時他因為老朋友的葬禮始終心情低落,正好來的訪客也少了,這個生活中的大忙人終於得以擁有了一點難得的自由。

他回憶起了去年那個尋找李淑芳的電話,也是在這樣清凈的、屬於自己的時間裡打出去的。當時正值疫情,他兩三個月沒下樓,也沒有不速之客干擾,他就在椅子上整天整天坐著,整理材料,寫寫東西,輕鬆又安逸。

某一天他偶然想起了李淑芳,撥通了那個可能和她還有一絲關聯的電話,只是想問電話那頭的人,你可以找到李淑芳嗎?第一次打電話的時候,就已經知道那不是李淑芳了。他還想再試試,找一個人應該沒有那麼難吧!

他還記起了幾年前和李淑芳通過電話。他邀請她回來和老同學們見一面,大概也在電話裡表達過對這位老同學許久不見的想念。她給人的感覺還是熟悉而親切的,卻沒有說想要回來。他猜測,可能她的生活負擔比較重吧!

關於高中時代的事情,許多他都只能說個大概,記不清細節了。但他還記得李淑芳的樣子,梳著兩條麻花辮,不是張揚的羊角辮,是溫溫柔柔搭在肩膀上的那種,她還穿過一條灰色的長褲。

上一次那些沉默的問題似乎在他腦中盤旋了許久,在這一刻有了答案。在他的生命中,她是一個留下了美好的女孩子:「不像我這樣好高騖遠的,要創造什麼新鮮東西」她善良,溫順,耐看,妻子像這樣是最好的。

他在為數不多的線索裡,細細分辨她的生活痕跡。失去聯絡的前一年,李淑芳寄來了自己的近照。這也是曹谷溪隔了將近四十年,再見到這位老同學的樣子。青春的面孔好像一下子變得老態龍鍾,她發胖了。他很想了解她這些年的生活,只能從照片中細細分辨。他篤定地說,照片中李淑芳的丈夫,是個善良的人,(看上去)會疼人。沒有什麼特別的依據,他大概是這樣希望的。

李淑芳是他結婚之前唯一的心動。他喜歡寫詩,詩可以自由地表達,他在詩裡歌頌情懷、生命、理想,唯獨沒有一首和愛情有關。高中畢業之後,通過家裡介紹,和妻子結了婚,然後就是一輩子,直到她離去。

會覺得遺憾嗎?他只是輕輕地說,沒有,人生必然有很多缺憾。志同道合當然好,我和老伴兒那種方式結婚了也很好,幾千年中國人就這麼過來的。「婚姻問題都解決了,她能找到合適的伴侶更好,祝福她」。

他在還有兩樁心事,一是有位他很欣賞的老友走了,他想去看看好友的孩子,還有一個就是,想見見這位老同學:「我很想知道她過得怎麼樣。如果還能和她說上一次話,是很幸福的。」

曾有節目想通過余萬聯繫他,通過節目尋找李淑芳。他很果斷地拒絕了:「不要,不想在電視上(因為這件事)出名。我們這個也不是多麼離奇的故事」。

這樁心事不知何時能了結,曹谷溪已經沒有辦法自理了。嚴重的時候,連坐在馬桶上都無法起身,需要人把他拉起來。他走路的時候身體前傾,快速挪動著小碎步,讓人擔心慣性幾乎要將他摔出去。緩慢地上下樓梯,打掃一下小陽台,就算是每天的運動了。

曹谷溪和他的小陽台。


他的小陽台,圍了一圈植物,有草莓、韭菜、玫瑰等等,快冬天了,玫瑰未開的花骨朵已經枯萎了。陽台中間有個小亭子,旁邊牽著一根掛繩,搭著兩條厚棉褲,那是有時候因為怕失禁弄髒備用的。

他想起了那個還在用李淑芳號碼的年輕人:「他很熱情」。當有人告訴他,該名余萬學生現在已經在讀研究所了,聽到這裡,老人突然抬起頭,眼睛亮了一下。

余萬曾經講過他的一個夢,夢裡他好像成了李淑芳的什麼人,替代她在延安見到了曹谷溪,兩個人坐在老人家裡,周圍是紅木傢具,大茶几上雕著鳳凰,還有龍,很氣派的樣子。

而曹爺爺聽到他讀研究所了也很開心,余萬眼眶泛紅說道:「感覺是我親爺爺為我開心一樣。感覺這些話,會給我未來落寞的我無限鼓勵」。

他把曹谷溪發來的訊息截圖發在網路上,並配上一句話——「莫愁前路無知己」和一個流淚的表情。

網友們也感動的在底下留言:「一個溫暖的故事有了後續」。


參考來源:今日頭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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