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4歲患糖尿病!他臨終前分享「26年治療經歷」勸告:我「踩過的坑」你們別再被騙

急病亂投醫是很多人在患糖尿病後的選擇,尤其是輕信一些偏方,總希望有奇迹可以發生。

馬躍洲是蘭州理工大學大學的一名教授,專業是工學。1987年,還沒滿25歲的馬躍洲被確診為糖尿病,那時,他才被分配到甘肅工業大學任教。從此,這個在大學任教的老師走上了求醫問葯之路。

帶著「糖尿病患者」這樣一個身份二十餘年,馬躍洲在和這個新的身份相處的過程中,遇到過許多他曾經不認為自己會做的事情,也積累了很多經驗,對人生產生了許多新的想法和感悟。

2012年1月,馬躍洲將自己的經歷和經驗發在了糖尿病論壇上,當即便引來了大量病友和網友的跟帖。

馬躍洲在接受到適應糖尿病患者身份這條道路上踩了許多坑,他希望通過他的分享,能讓大家少踩點坑。

輾轉求醫,嘗試「針灸」

1987年,馬躍洲從西安交通大學焊接專業畢業,導師對馬躍洲的祝語是:身體好、學習好、工作好。

當時的馬躍洲並不理解,對於導師來說,不應該希望學生學習或者工作能夠有所成就嗎?身體為什麼要擺在第一位呢?

但很快,當馬躍洲確診一型糖尿病後,他開始用親身經歷體會老師的話。

飽受病痛折磨的這些年,馬躍洲真正感受到,除了健康,什麼都是浮雲。

俗話說,病來如山倒,一旦確診,病情總是來勢洶洶,馬躍洲很快察覺到身體上出現了一些明顯的變化,其中最直觀的便是體重的變化。確診后僅僅過了兩個月,他的體重就從60多公斤驟減到50公斤左右。

因為種種原因,馬躍洲一直沒有住院治療,直到1989年10月住進醫院,馬躍洲一米七的個子只有40多公斤。

彼時他的糖尿病癥狀已經相當嚴重,醫生認為,馬躍洲今後只能依靠胰島素維持生命。

每天定時注射胰島素聽起來似乎只是麻煩了些,但是馬躍洲很快親身經歷到糖尿病患者的痛苦往往不止如此。

因為糖尿病的原因,再加上教師工作的特殊性,馬躍洲在確診之後感受到了嚴重的腰疼。

糖尿病患者往往可能會伴隨一些併發症,馬躍洲在確診之後感受到了嚴重的腰疼。

1992年到1993年,馬躍洲覺得身體每況愈下,即便有每天三次胰島素注射,他依然感覺體力不支在逐漸加劇,並且經常能敏感地察覺到皮膚摩擦的疼痛和腰疼。

這極大地影響了馬躍洲的日常生活,疼得嚴重的時候,馬躍洲甚至不能搓澡,因為他感覺皮膚薄如蟬翼,在身上搓澡就像搓在自己的肉上一樣,就連夏天穿著單薄的衣服,一陣風刮過,皮膚與衣料的摩擦也使馬躍洲也感覺到疼痛。

腰疼使得馬躍洲甚至無法站立或者步行超過十分鐘,否則就會感覺到劇烈的疼痛。

堅忍一直是馬躍洲所踐行的,但是生理上的疼痛對馬躍洲的工作和生活帶來的影響,還是使得他感到了巨大的心理壓力。

面對疼痛的侵襲,他要如何投入研究?馬躍洲覺得,他不能停下科研和工作的腳步,於是他開始尋求緩解這些痛苦的方法。

對於腰疼等等身體上的疼痛,西醫只是要求馬躍洲控制好血糖。

沒辦法,馬躍洲只能求助於所謂的「民間療法」。

馬躍洲先是找了一家超聲波振動按摩的理療店,但是幾次下來他差點背過氣去。

之後,馬躍洲在學校附近發現了一家針灸診所,坐診的是一位老太太,看上去經驗很足。

老太太扎了幾針,紮下去不到一分鐘,馬躍洲立即感受到了效果,困擾了他數月的腰疼竟然神奇般地消失了,馬躍洲心中十分驚喜,他覺得自己彷彿獲得重生。

停針半小時后,帶著對未來全新嚮往的馬躍洲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出診所,但出門不到一百米,腰疼再次襲來。

第二次的嘗試以失敗告終。

對於久陷病痛的患者來說,兩次的失敗並不會完全使他們感到絕望,面對身體上的疼痛和理想中治癒的可能,馬躍洲很快嘗試了第三次。

聽聞蘭州有一個神奇的診所,坐診的中醫曾經是某中醫院的院長,退休后就到診所去坐診,馬躍洲便從朋友單位借了輛車,跑了半個蘭州,最終在遠郊找到了這家診所。

診所坐診的老人年事已高,高度近視,扎針似乎全憑感覺,拔針的時候還要先拿手掃一遍,才知道針在哪裡。

顫顫巍巍的老醫生看上去不太靠譜,但是馬躍洲還是嘗試了。

他在這家診所進行了半個月的治療,但收效甚微,不僅之前的腰疼沒有多少緩解,新紮的針眼還隱隱作痛,馬躍洲最後只能放棄。

其實,馬躍洲的嘗試不只如此,他也喝過中藥,吃過保健品。

他還曾經花400多買了一個「治療儀」,用這個治療儀半個月下來,馬躍洲身上也是飽受「摧殘」,皮膚被燒傷,但是沒見得有半點好轉。

這個產品的推銷馬躍洲在2012年又看到過,他十分吃驚,幾年前他就踩過的坑現在竟然還有人會踩進去。

幸運的是,1994年之後,馬躍洲覺得腰疼似乎有所緩解,病情也相對平穩。

真的是之前嘗試的中醫或者針灸起效果了嗎?似乎也不完全是,當時並未顯現出效果,馬躍洲猜想,也許是經歷了一段時間后,強大的人體已經找到了另一種平衡。

回想起自己之前找各種方法「折騰」自己的身體,馬躍洲認為,自己也是病急亂投醫了。

治療多年終感悟:豁達的人生態度往往更重要

得知自己生病,馬躍洲的第一反應自然是希望治癒,但在查閱了許多一型糖尿病相關資料后,馬躍洲放棄了「治癒」糖尿病的想法。

他的病已經不是修修補補能夠治好的,而是需要重建,他清醒地認識到,這種重建是虛無縹緲的。

因此,他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積極控糖,找到適合自己的胰島素。

作為一名教授,馬躍洲在尋找合適自身的胰島素上,也下了一番功夫。

患病近26年,馬躍洲用胰島素的時間超過23年。

他得出的結論就是:找最適合的,而不是找最貴的。

馬躍洲不僅在用藥這方面秉持著這樣的信念,在對待人生中也是這樣——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。

2010年,馬躍洲已經在蘭州理工大學當了幾年的教授,學校蓋了新房,都是一百多到兩百多平方米的房子,而且價格相對便宜很多,可以用之前住的房子抵一些,再自己補一部分差價。

按理來說,馬躍洲一定能分到大房子,他要補的差價也不多;但是,馬躍洲拒絕了,因為他覺得沒必要、不值得。

他現在住的房子108平,夠住了,何必大費周章換一個房子。

知足常樂,或許就是馬躍洲的人生態度,也是他對待生與死的態度。

從24歲確診糖尿病到去世前,糖尿病患者這個身份伴隨他近26年,他也並沒有因此就怨天尤人。

糖尿病多發於青年,糖尿病論壇里有比他更年輕的患者,用幸運或者不幸來評價這些患者的人生,實在是一件太過殘酷的事情。

這二十多年來,糖尿病彷彿已經成為了馬躍洲生命中的一部分,他帶著這個病上班、生活,圓滿完成二十多項科研項目,也為教學和科研做出極大貢獻,最後帶著糖尿病走到了人生的盡頭。

因此,對於患糖尿病這個事情,馬躍洲總是表現出積極的態度。

在馬躍洲看來,年輕人每天仗著自己年輕的身體肆意揮霍健康,老年人又整日恐慌著身上出現的病痛,他既然已經確診了糖尿病,自然對待身體會更加珍惜,面對疾病他的心態也一直保持得比較好,那說不定他能更長壽一些。

人無遠慮,必有近憂,一直以來,馬躍洲都嘗試著用這個思想使自己變得更加豁達。

在馬躍洲去世前幾年,馬躍洲的三個忘年交也去世了,兩個癌症、一個心梗,其中一個是他的導師,58歲因癌症去世。

馬躍洲已然看淡了生死,但不是說,他放棄治療,他仍然在積極認真地控糖,只不過,他對未來可能到來的死亡張開了迎接的雙臂。

好的心態也許是一劑良藥,作為糖尿病患者的馬躍洲,每天按部就班地生活和工作,最終走到了生命的最後兩年。

在他最後的時光,他一邊堅持在實驗室指導學生的實驗和論文等工作,一方面思考,他作為「糖尿病患者」這個身份又能給社會帶來什麼?

2012年1月,馬躍洲開始在糖尿病論壇上發帖,分享自己的治療經驗,為病友們解答疑問、樹立信心,得到了廣大患者的喜愛,他表示:「我掉下去的坑,你們就別再踩進去了!」而這也是他分享的初衷之一。

2013年,馬躍洲因病去世。

因為馬躍洲在論壇上的分享,「老糖人的酸甜苦辣」就這樣被大眾品嘗,也幫助了許多病友少走了很多彎路。

2019年,蘭州理工大學設立了「躍洲·材料創新人才獎勵基金」,馬躍洲教授將永遠被社會記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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